深藏在山城小巷中的“舌尖”味道
承德本地有很多知名传统小吃,在《舌尖》火爆银屏的时候,曾有知名美食频道节目组制作过欧冠足球比赛:承德的美食节目。一百家子拨御面、鲜花玫瑰饼、马家烧卖……这些美食唤醒了我们的味蕾,更牵动着承德人内心深处对家乡的共同记忆。 在众多老饕翘首以待两年之后,4月18日,《舌尖上的中国》第二季在央视一套高调开播。 “这是剧变的中国,人和食物比任何时候走得更快。无论他们的脚步怎样匆忙,总有一种味道,以其独有的方式提醒我们:认清明天的去向,不忘昨日的来处。” 这是4月18日播出的第一集《脚步》中的一段话。 我也想把它作为下面这一段文字的主题。我选取了承德的几家小店,记录和观察了几位承德百姓的一粥一饭饮食生活。我想,或许不在失传已久的传统小吃纪录片中,而是在凌晨亮起灯火的小巷里,在喧闹的街市中排队的一碗碗汤水中,我们更可以看见散发着承德本地特色的热气腾腾的人生百味、“舌尖”上的味道。 老杨抻面 老杨抻面是众多承德食客的最爱,这其中就包括“的哥”王学义师傅。从石洞子沟到如今的小榛子沟,老王一路风雨相随,“吃”心不改。 早晨7点半,老王擦车、点火,开车一路从美丰小区来到小榛子沟,一天的忙碌从一晚“老杨抻面”开始。 “大碗、特细、4个包子”,时间长了,店主和相熟的食客之间都有了默契。 晨曦之中,灶眼里的火正红,大锅里的水沸腾着,在杨师傅手里,面条像是得令的士兵,步伐齐整,上下翻飞,眨眼之间,一碗面抻得了,扬手甩进锅里。 在开水当中打过几个滚儿,倒上熬制的高汤,舀一勺肉末,撒上香菜,这一碗抻面便袅袅婷婷地端上桌来。 正逢新蒜上市的季节,老王左手掐下一牙新蒜,右手挑起一筷子挂着肉末的面来,面条特有的香气钻进鼻孔当中,这一天的生气也在这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当中蒸腾起来。 老杨抻面清晨出摊,下午3点结束这一天的营业,回家休息。在早晨和中午饭口的时候,排队等上20分钟是常有的事情。众多食客,男女老幼,有的开车、有的地走、有的坐公交,一辆保时捷来得晚了没有车位,只好停在隔壁的紫薇花园里。 无论社会各个阶层,在这一碗面的香气里,在这小巷深处特有的寂静和面条的袅袅暖意间,所有的疲惫都被卸下,喝罢一碗面汤,胃肠被妥善慰藉,留下的是对美好生活的感恩和娓娓道来的善意。 一年四季,这个幽静的小小院落人来人往,这里面孕育着勤劳朴实又懂得生活的一家人的红火日子,也包含着众多承德饮食男女一日三餐平淡中的温暖,细流沁心中的踏实。 白菜鸡片 桃李街、一中、师专,这几个名字连在一起,对许多承德人来说就意味着两个字——青春。如果说还有一种味道,那绝对少不了白菜鸡片的味道。年轻的汗水、欢笑、眼泪,连同一间小小饭店当中的味道,成为无数承德学子脑海深处抹不掉的记忆。 陈森的高中毕业“散伙饭”就落在这间饭店里,那时候,这家店还开在桃李街。鱼香鸡蛋、白菜鸡片、干煸豆角……一个菜不过几块钱,再来上一箱啤酒,就足够几个小伙子指点江山、激扬文字。 白菜偏片切得了,和喂好佐料的鸡片一起炒,必须勾芡,再配上面酱,翻炒几下出锅,装盘,就装下了一届又一届学生载不动的回忆。 有远在新西兰的学生还在微博上问:“高中时候吃的白菜鸡片的酱是什么酱,我在这怎么也弄不出那种味道”。 有的在博客上回忆青春:“白菜溜鸡片是我高中时的最爱。每天晚饭时间和好姐妹去吃白菜溜鸡片,是一天中最轻松最美好的时刻。毕业后我们离开了这座城市,但时常还是会想起那美美的味道。后来也在别的地方吃过几次,但是心情和味道都不一样了。” 有高中毕业,在外求学四年又回来工作的人,来到已经搬家的饭店,再点上一份白菜鸡片,拍了照片发微信:“从6块到如今的12块钱,我也奔三了。” 这一道普普通通的白菜鸡片,选料炒制固然有独到之处,我想更重要的是,蕴涵在食物中的那份固守和思念。在上千天的求学生涯当中,这一道物美价廉的白菜鸡片,见证着年轻人的青春过往。就像春日桃李街飞扬的柳絮,夏季深夜里,毕业离校的人赶最后一班火车,行李箱孤寂的轮子在桃李街上驶过。在离别的这一刻,留下的是18岁的牵念,待明日太阳升起,又是余下人生的新开始。 砂锅麻辣米线 承德的砂锅米线很多,红火的要数永兴后街的一家。快捷方便,辣油裹住十几种食材,一碗饭菜都有了,也就成了周边众多商店打工小妹的最爱外卖食物。 小马在商城里面的一家修眉店打工,这家店生意十分红火,年三十的上午不到10点,排号都到了50开外。小马想学会这门手艺,回到老家承德县也开一家店。 每到了中午饭点的时候,麻辣米线是小姐妹们经常点的午饭。普通的一碗十块钱,有米线,配菜有鹌鹑蛋、豆腐丝、豆芽、青菜和一段香肠。小马喜欢多放辣油和醋,酸酸辣辣的一碗,外卖的小伙子带着好几袋子米线连同卫生筷送过来,满屋子的都是辣乎乎的米线味道。 小马往往把自己最爱吃的豆腐丝放在最后。等米线吃完,部分配菜吃光,甚至连满满一层辣油的汤也吃进胃里,这才满足地把最后一筷子的豆腐丝放进嘴里,满足地咽下。似乎这样的一种仪式,才能够安慰自己一上午的忙碌,继续下午的看店时光。 日本最近很火的一部漫画《深夜食堂》里有这样一句话:“人世间,流浪人归,亦若回流川。”人生很长,没有奇迹,没有童话里的大团圆,这就是人生;无奈是人生的主题曲,不过也总有如麻辣米线这样一般的温暖,足够支撑离家在外的人们,继续前行。(记者刘春雨) 相关链接 我们需要舌尖上的味道 何伟生 当李立宏把那极富磁性的声音又在同一时间飘浮在千家万户的上空,这把声音所带来的沉稳与宁静,正好抚慰了观众的躁动与思念。 《舌尖上的中国》(以下简称《舌尖》)是一部纪录片,这没错,但仅仅是一部纪录美食的片子吗?从第一季结束后,相关讨论就没停过。很多观众都认为每当说到自个儿家乡美食时,拍得根本不过瘾,但稍事过后,萦绕他们脑海的,已经不是食物如何这般了,更多燃起的是对家乡的思念。 是的。这就是《舌尖》打动人的地方,它牵动了人们在脑海深处的那根神经,想家了。 在去年担任《华尔街日报》中文版“年度创新人物奖”美食领域评委时,有专家推荐了《舌尖》,推荐词是这么写的:该片通过中华美食的多个侧面,来展现食物给中国人生活带来的仪式、伦理等方面的文化。这是一部在2012年引起全国轰动的电视纪录片,它以饮食文化为主线,反映各地风土人情,在中国日趋城市化的状态下,成为大批迁移各地民众的原乡,引发了国人对不同地区物产探求的热潮。 美食只是这部片子故事的线索,更深层的是对当下中国社会状况的思考。飞跃发展的经济引发人群迁移和大规模城市化带来的消费快速化,让众多身在异乡的游子对故土的记忆悄悄淡去,而承载了很多记忆的“味道”又在快节奏中悄悄消亡。这种变化在经济指标的“引导”下,无奈地埋藏在纷繁的个人追求中,被选择性地无视,直至濒危边缘。 味道总是最容易深印在记忆中的,它所夹杂的场景、亲情,会一下子从单薄的2D变成丰满的3D,立体而真实。曾有评论说,《舌尖》一剧就是那副3D眼镜,让观众的记忆重新生动地浮现在眼前,真实得可以触摸。此刻,眼前的影像已是千里之外,可望不可即,无数人泪水盈落,是思念还是孤独?那是异乡人的痛。而无论片中讲述的食物如何曼妙诱人抑或不可思议,本乡本土的观众总不如远方同乡来得激动。 一部美食片获得成功,源自找到了那个成功的时间点,变成万千观众的“心灵鸡汤”,或许更成为他们抛开工作,回家看看的动力。在这一点上,它的成功可以被再放大一些。 第二季《舌尖》已经到来,片子的速率明显加快,食物和地点的大幅度跳跃让人有点目眩。或许,要细细咀嚼才能消化。无论是因为背负了第一季的期望还是刻意转向人文关怀,但希望它还是《舌尖上的中国》,而不是《舌尖上的中国人》。 我们需要这口味道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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